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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6-1-11 21:28:4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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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周易》认为,因震为动,兑为悦,随卦有此动而彼悦之意。且随卦上下二体及诸爻之位,均呈现“刚下于柔”之象,犹如以贵下贱,以多问寡。即地位高的人屈尊以礼遇地位低微的人,学问渊博的人主动向学问少的人请教,先以己随人,才能得到人来随己的效果。如果这样做的话,上下彼此的关系必然很和谐。“卦辞”说:“随,元亨利贞,无咎。”这里有两重含义,一是无论己随人还是人随己,都要随得其道,才能“大亨”,正如宋代易学家程颐所说的:“凡人君之从善,臣下之奉命,学者之从义,临事而从长,皆随也。随之道,利在于贞正,随得其正,然后能大亨而无咎。失其正则有咎矣,岂能亨乎?”二是要顺从自然规律,“元亨利贞”象征春夏秋冬,天下万物的“生长化收藏”都不能违背自然规律。所以“彖传”称:“天下随时,随时之义大矣哉!”“大象”也强调:“泽(兑为泽)中有雷(震为雷),随,君子以向晦入宴息。”自然界雷发于春之震,收声于兑之秋,日出于东方之震,落于西方之兑。“君子”观此卦象,生活起居应随时而行,白天自强不息,向晚则按时休息,以安其身,这就是“随时”之理。
刘邦将“随”字运用得出神入化
但隋文帝似乎完全不懂得这些易理,他所认知的“随”字,只是带有“走”字旁的“随”。后人猜测隋文帝可能鉴于前朝“周、齐奔走不宁”,忌讳“随”字有“走”字旁,遂去“走”作“隋”,以为国号。虽然史书没有明说此事,但这种猜测不无道理。反对者认为在古代“随”、“隋”通用,隋文帝并没有刻意改“随”为“隋”。但证之史实及考古发掘,“随州”的“随”字在隋朝之前没改过,而隋文帝即位后不久便将“随州”改为“隋州”,“随州”之名,直至宋初才恢复。且隋朝石刻无不写作“隋”字,如果当时允许“随”、“隋”通用,不应该出现这种现象。
由此可见,隋文帝改“随”为“隋”,并非子虚乌有之事。史书称,隋文帝“雅好符瑞,暗于大道”,他忌讳“随”字的“走”字旁,是很有可能的。
隋文帝以“隋”为国号,在治国理政方面却不懂“随”的道理。为君者若要天下人随己,需懂随卦之道。刘邦之所以能成就大业并使江山延续了四百余年,就是因为面临重大决策时都会“随人”,他虽然和隋文帝一样不学无术,但从善如流,计谋“随”张良、陈平等人,后勤保障“随”萧何,打仗“随”韩信,定都“随”娄敬,制礼“随”叔孙通,把“随”字运用得出神入化,这正是他的过人之处。
隋代二帝不“随”正道 国祚不长
相比之下,隋文帝的所作所为连史书的作者也不敢恭维。《隋书》在肯定了他所取得的成就后,笔锋一转,评论道:“但素无术学,不能尽下。无宽仁之度,有刻薄之资。”说他不学无术又不肯虚心向人请教,能用人却不能尽其才。为人刻薄,不肯“随”正确的意见。晚年时更偏离正道,“听哲妇之言,惑邪臣之说”,“随”失其正,以致“溺宠废嫡(废太子杨勇),托付失所。灭父子之道,开昆弟之隙,纵其寻斧剪伐本枝。坟土未干,子孙继踵屠戮,松槚才列,天下已非隋有。”
可悲的是,其继承人隋炀帝虽然熟读《周易》,却也不懂随卦之道,恃才傲物,自以为是,最终无人追随,众叛亲离,身死国灭。
有趣的是,隋文帝改“随”为“隋”,清代才子袁枚则改“隋”为“随”。他辞官后在金陵买了原江宁织造隋赫得的“隋园”,并改名为“随园”,取《周易》随卦“天下随时”之义。后来在“随园”寓居近50载,修身养性,怡然自乐。他还写道:“雪芹撰《红楼梦》一部,备记风月繁华之盛,中有所谓‘大观园’者,即余之‘随园’也。”可惜此名园已不存。袁枚族孙袁起据历史和记忆绘出《随园图》,现藏于南京博物院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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