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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5-2-23 23:25:3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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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蔡灭金,孟珙痛雪“靖康耻”
“岳家军”的基因造就了孟宗政,而“孟家将”的家风,又成就了孟珙及其兄弟孟瞡、孟璋、孟瑛。
孟珙正是在跟随其父孟宗政的征战中成长起来的,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《宋史·孟珙列传》对他的记载,洋洋洒洒六千多字。
还是在孟宗政从襄阳驰援枣阳的时候,二十二岁的孟珙,就显露出作为一员骁勇战将的神威。“宗政被檄援枣阳,临阵父子相失,珙望敌骑中有素袍白马者,曰:‘吾父也。’急麾骑军突阵,遂脱宗政。”孟宗政陷于敌人的重重包围之中,孟珙带领骑兵冲入敌阵之中,临危不惧,敢冲敢打,终解父围。后来,金军二十万分两路攻枣阳,将枣阳城层层包围起来,孟珙毫无惧色,“登城射之,将士惊服”。并出城袭击金军,“破砦十有八,斩首千余级,大俘军器以归”。其父孟宗政去世后,他所招唐、邓、蔡壮士二万余人,建立的“忠顺军”,最初由江海统领,但众人不安,上级以孟珙代替江海,孟珙对“忠顺军”进行重新组织,“分其军为三,众乃帖然”。孟珙不仅治军有方,对地方的经营管理,也颇有建树,他“创平堰于枣阳,自城至军西十八里,由八叠河经渐水侧,水跨九阜,建通天槽八十有三丈,溉田十万顷,立十庄三辖,使军民分屯,是年收十五万石。又命忠顺军家自畜马,官给刍粟,马益蕃息。”以建平堰、水渠、通天槽等水利工程,灌溉良田,并将军民组织起来,亦兵亦民,进行生产,粮食丰收,战马繁殖,在驻守南宋北疆的同时,自力更生,解决了粮食、战马的自给自足。至此,孟珙已经成为南宋王朝的一位方面大员,任京西兵马钤辖,驻扎枣阳,总领三军。
而此时的“国际形势”,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。
曾经不可一世,俘徽钦二帝灭亡北宋,并在南宋面前步步紧逼的大金国,此时已逐步衰落,在新兴的蒙古汗国的强大攻势下,很快步入穷途末路,首都被迫由中都(今北京)迁到了宋朝故都汴京(今开封)。
金宣宗南迁之后国势益弱,但却想“堤内损失堤外补”,趁成吉思汗与花剌子模发生纠纷发动西征之机,接连南征南宋、西征西夏以扩张领土,并且多线作战,持续抗击蒙军。公元1224年金宣宗去世,由于其长子早逝,由次子完颜守绪继位,为金哀宗。
金哀宗即位后,力图振作,大力改革,改变宣宗的对夏、宋政策,与西夏与南宋停战和解,建立直属中央的忠孝军,任用完颜陈和尚等抗蒙名将,专力抗蒙。在1228年大昌原(今甘肃省宁县太昌原乡)一战,金忠孝军以四百骑大破蒙军八千之众,取得了金蒙战争中的最杰出的胜利。但金朝的国势已积重难返,哀宗虽竭尽全力,终究无力回天。蒙灭西夏后即全力伐金,1232年,蒙金双方大战于钧州三峰山,“合达、完颜陈和尚、杨沃衍走钧州,城破皆死之。”经三峰山会战、钧州战役,金军主力丧失殆尽,蒙军迅速包围汴京,汴京城内瘟疫大起,粮食紧张,金哀宗于是离汴京,渡黄河,奔归德(今河南商丘),随后又逃到蔡州(今河南汝南)。为坚守蔡州,金哀宗下诏命金将武仙派兵救援。武仙自三峰山溃败之后,到了南阳收拢溃兵,竟得众十余万,声势大振。此时,武仙认为蔡州难守,企图夺取南宋的四川作为落脚之处。
金将的垂死挣扎,又撞到了孟珙的“枪口”,揭开了又一次宋金大战的序幕。
武仙派手下武天锡进攻光化,想打开入蜀的通道,孟珙率军迎击,一鼓攻破其营寨,阵斩武天锡,初战告捷。武仙进军吕堰(今襄阳东北),遭到孟珙等宋军的三面围攻,伤亡惨重,只好撤军。孟珙接着向北迫近邓州。邓州守将伊喇瑗等奉表请降,孟珙采纳降将建议,突袭敌寨,杀金将小元帅,率军直击马蹬山,“火烛天,杀戮山积”,金军一万多人投降。武仙欲退往商州继续抵抗。孟珙设阵埋伏,发动总攻,“降其众七万人,获甲兵无算。”金哀宗入蜀偷安的计划,宣告失败。
还是在金蒙大战之时,蒙古遣使商议宋蒙合作,夹击金朝。南宋大臣大多表示赞同,认为此举可以报靖康之仇,少数人主张应借鉴徽宗当初与金海上之盟的教训——灭辽之后,金很快加兵于宋。而一直胸怀“中兴”大志的宋理宗,却把联蒙灭金看作是建不朽功业的天赐良机,蒙古则答应灭金以后,将黄河以南的土地归还给宋朝,但双方并没有就河南的归属达成书面协议,只是口头约定。
金哀宗得知宋蒙达成了联合协议,也派使者前来争取南宋的支持,竭力陈述唇齿相依的道理:“大元灭国四十,以及西夏,夏亡及于我,我亡必及于宋。唇亡齿寒,自然之理。若与我连和,所以为我者,亦为彼也。”
但宋理宗拒绝了金哀宗的请求。公元1232年,宋将孟珙率军二万、运粮三十万石出兵助蒙灭金,合围蔡州。
孟珙一举击溃前来阻击的金军,与蒙古将领塔察儿分工合作,命诸将夺取制高点柴潭楼,开挖柴潭堤,放潭水入汝河,用薪柴填平潭池,宋军顺利过潭攻城。同时,蒙古军也决开蔡州城西的练江,逼近城下。至1234年,正月初九,宋蒙联军发起总攻,金军拼死抵抗。
据《金史·哀宗本纪》载,蔡州已被围三个月,城中粮尽。初九夜,哀宗不愿当亡国之君,遂下诏禅位予宗室完颜承麟,理由是哀宗认为自己身胖,不能策马突围,故传位予身手矫健、有才有略的完颜承麟,望他延续国祚。此时金哀宗已决意自杀,说:“我为金紫十年,太子十年,人主十年,自知无大过恶,死无恨矣。所恨者祖宗传祚百年,至我而绝,与自古荒淫暴乱之君等为亡国,独此为介介耳……亡国之君往往为人囚絷,或为俘献,或辱于阶庭,闭之空谷。朕必不至于此。卿等观之,朕志决矣!”
金哀宗恨恨不平的是,自己并非“荒淫暴乱之君”,且为天子十年还算有所作为,却仍逃不脱“亡国之君”的宿命,殊不知,他是在为其祖辈父辈们还债。《元史》载,“章宗志存润色,而秕政日多,诛求无艺,民力浸竭,明昌、承安盛极衰始。至于卫绍,纪纲大坏,亡征已见。宣宗南度,弃厥本根,外狃余威,连兵宋、夏,内致困惫,自速土崩。哀宗之世无足为者……力尽乃毙,可哀也矣。”
而再回到南宋的立场上,当然是大快人心的时刻。《宋史·孟珙列传》载,“珙帅师向南门,至金字楼,列云梯,令诸将闻鼓则进……万众竟登,大战城上,降其丞相乌古论栲栳,杀其元帅兀林达及偏裨二百人……珙问守绪所在,天纲曰:城危时即取宝玉置小室,环以草,号泣自经,曰‘死便火我’,烟焰未绝。’珙与 盏分守绪骨……”
金哀宗不愿做亡国之君,不愿受辱“为俘献”,但遗骸还是被宋元一分为二,各取一份回去报功。被宋军带回首都临安告太庙的金哀宗遗骸,最后藏于大理寺狱库,仍然还是一个“被囚”的命运。
至此,孟珙破蔡灭金,一雪“靖康耻、臣子恨”,完成了岳飞等前辈的部分夙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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