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暖 鞋
文 孙海林
寒冷的冬天悄悄地来临了,爱冻手脚的我特别感念暖鞋的味道。
那种淳朴的土布背好的壳子,依照鞋样子剪成一块一块,四五块叠在一起,用白底布包成鞋底子,再用密实的针脚带着纯棉索子纳呀纳,那匀实的针脚,从鞋底跟儿,到干腰,到底尖儿完工,仔仔细细地走过,一针不落,一丝不苟。纳好了鞋底儿,再絮上一层厚厚的白棉花,我的暖鞋,就快有希望了。我奢望的是那种红底儿黑豌豆花儿的灯芯绒布鞋面,妈妈总能满足我的奢望,不仅图案中意,而且又厚又保暖。穿上新鞋的我,很爱惜也很得意,走路时总是小跑跳前进,腿抬得高高,小马尾在脑勺上闪呀闪,当别人羡慕地问时,我总是很得意地说:是我妈做的。
妈妈的针线活儿,很有一手———细腻,匀称,精巧,麻利,做什么像什么,绝没有丢作的时候。小时候,我常常守着妈妈在煤油灯下做棉鞋。还没有入冬,妈妈早就忙活起来了。白天,她常常要上山砍柴、积肥、放牛,一落屋就洗衣、做饭,喂猪,只有晚上,才有空儿就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熟稔地穿针引线,拉着鞋底儿,做着鞋帮儿。有时,鞋底儿太厚太硬,针扎不进了,妈妈就将扎进了小半的针再扯出来,放在头发里轻轻地蹭蹭,再蓄力重新扎,一不小心,顶针歪了,针鼻儿顶在妈妈的中指上,血也汩汩地渗出来,妈妈用嘴唆一唆,继续开始下一针的旅程。我的脑海中至今还印着妈妈那高大的落在山墙上的身影。她左手握着鞋底儿,右手牵着针线,引着白索子“噗噗”地从鞋底拉出,她一边拉鞋底儿,一边踩着脚边的摇篮,嘴里还哼着动听的歌儿“东方红,太阳升”那时,我六七岁,妈妈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,一年四季,一家老小,所有的鞋子,妈妈全都用自己能干的双手一针一线做好。
如今,妈妈老了,眼睛花了,早已看不见纳鞋底儿、做鞋垫儿了。而这样的季节来临时,我心中依然流淌着融融的暖意,从那时到现在,从没有人遗忘过怕冷怕冻的我。两个星期前,我们一家的暖鞋就已经如期而至。两双朱红底儿图案的,特喜气;一双棕黑色的,男同志穿,正合适!试一试,刚刚好!我仍旧像小时候那样使劲儿地在地上踩了踩,又踩了踩,感受着那软绒绒的感觉。穿上,暖了脚,更暖了心。
我知道,老花镜下,是我的婆婆,又接力赛样,把她对儿孙的爱缝进了这厚厚的暖鞋里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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