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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6-4-21 19:02:5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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○答客问下
客曰:独断之学,与考索之功,则既闻命矣。敢问比次之书,先生拟之糟粕与粪土,何谓邪?
章子曰:斯非贬辞也。有璞而後施雕,有质而後运斤,先後轻重之间,其数易明也。夫子未删之《诗》、《书》,未定之《易》、《礼》、《春秋》,皆先王之旧典也。然非夫子之论定,则不可以传之学者矣。李焘谓“左氏将传《春秋》,先聚诸国史记,国别为语,以备《内传》之采摭。”是虽臆度之辞,然古人著书,未有全无所本者。以是知比次之业,不可不议也。比次之道,大约有三:有及时撰集,以待後人之论定者,若刘歆、扬雄之《史记》,班固、陈宗之《汉记》是也;有有志著述,先猎群书,以为薪槱者,若王氏《玉海》,司马《长编》之类是也;有陶冶专家,勒成鸿业者,若迁录仓公技术,固裁刘向《五行》之类是也。夫及时撰集以待论定,则详略去取,精於条理而已。先猎群书,以为薪槱,则辨同考异,慎於覈核而已。陶冶专家,勒成鸿业,则钩玄提要,达於大体而已。比次之业,既有如是之不同;作者之旨,亦有随宜之取辨。而今之学者,以谓天下之道,在乎较量名数之异同,辨别音训之当否,如斯而已矣;是何异观坐井之天,测坳堂之水,而遂欲穷六合之运度,量四海之波涛,以谓可尽哉?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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