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
发表于 2016-6-30 20:19:33
|
显示全部楼层
至於篇末,与傅维雲议,其初不过所见有偏,及往复再辨,而强辞不准於情理矣。其自云:“名臣言行,如乐毅、曹彬,章章於正史者,止存其略。”维雲则谓“三代以上圣贤,事已见经籍者,史迁仍入《史记》,史迁所叙孝武前事,班固仍入《汉书》;不以他见而遂略。前人史传文集,荒僻小县,人罕尽见,艺文中如乐毅《报燕王书》、韩维《僖祖庙议》,不当刊削。”其说是也。陆氏乃云:“春秋人物,莫大於孔子,文章亦莫过於孔子。《左传》於孔子之事,不如叔向、子产之详,於孔子之文,不如叔向、子产之多;相鲁适楚,删书正乐,事之章章於万世者,曾不一见;《孝经》、《论语》,《文言》、《系辞》,昭昭於万世者,曾不一见。以孔子万世圣人,不必沾沾称述於一书,所以尊孔子也。”此则非陆氏之本意,因穷於措辞,故为大言,以气盖人,而不顾其理之安,依然诋毁阳明习气矣。《左传》乃裁取国史为之,所记皆事之关国家者,义与《春秋》相为经纬。子产、叔向,贤而有文,又当国最久,故晋郑之事,多涉二人言行,非故详也,关一国之政也。孔子不遇於时,惟相定公为郏谷之会,齐人来归汶阳之田,是与国事相关,何尝不详载乎?其奔走四方,与设教洙泗,事与国政无关,左氏编年附经,其体径直,非如後史纪传之体,可以特著道学、儒林、文苑等传,曲折而书,因人加重者也。虽欲独详孔子,其道无由,岂曰以是尊孔子哉?至谓《孝经》、《论语》、《文言》、《系辞》不入《左传》,亦为左氏之尊孔子,其曲谬与前说略同,毋庸更辨。第如其所说,以不载为尊,则帝典之载尧舜,谟贡之载大禹,是史臣不尊尧、舜、禹也;二南正雅之歌咏文武,是诗人不尊周先王也;孔子删述《诗》、《书》,是孔子不尊二帝三王也,其说尚可通乎?且动以孔子为拟,尤学究压人故习。试问陆氏修志初心,其视乐毅、曹彬、韩维诸人,岂谓足以当孔子邪?
|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