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帖最后由 苔花小小 于 2014-12-25 11:07 编辑
“随”字最早写法是由“阝”和“人”组成的。“阝”是简写,繁写“阜”,阜的篆写“ ”是画出山脉的形状,人的篆写就是画的一个人的形状。《说文解字》解“阜”曰:“大陆山无石者象形。”高坡的意思。文字的构成是有规律的,从繁到简,从表形到表意,再到表音。汉字的创造是在讲道理,解读汉字就是剖析文字中的道与理。这是在比如一道山脉像一个人一样从天而落,读音“坠”,“坠落”的意思,“坠落”和“陨落”相通。所以,这座从天上坠落的山今天叫大洪山,在远古叫“陨山”。这座山里流出来的水,至今依然被称为“涢水”,它是湖北唯一一条境内河“府河”的上游。 汉字字形固定,表意准确,有着博大精深的人文、历史、社会以及民族内涵,是文化传承的载体,是中华文明的根。老祖先用这个“随”字告诉我们,祖先在远古对“随”地的认识。中国中部有一座山,山不高也不险峻巍峨,但因为这座山位于汉民族的母亲河—汉水中下游的东岸,显得尤为重要。清代,康熙诏谕各省绘所属名山图进呈御览。湖北境内有秦巴山脉、大别山脉,崇山峻岭纵横、雄峦伟嶂交错。比如荆山山势就很是巍峨,还是荆楚文化发源之所在,然而,它属于秦巴余脉之余脉,连名山也没能被列入。湖北以大洪山及武当山二图呈上。大洪山排名于武当山之上前,大洪山山脉皆在湖北境内,星野在翼、轸之间,生气勃勃主湖北之龙脉。《周礼·保章氏》以星土辨九州之地,所封之域皆有分星,以观妖祥。武当是道教名山,山势颇盛,没有排在大洪山之前,是因为它不对应湖北。《太和山志》载:“太和居荆、豫、梁之交。”武当山属于秦巴之余脉,对应地下的汉水以南的湖南、湖北、陕西华山和河南开封、黄河南以及荆山北等地,并不是湖北的龙脉所在。 《水经注》、《太平御览》、《舆地纪胜》、《广舆记》等多种文献记载,大洪山星野在翼、轸之间。翼宿、南方朱雀七宿中第六宿,轸宿、南方七宿中最末一宿。《史记·天官书》:“翼轸,荆州。”仰观天文,大洪山虽然属于翼宿对应的地域,然而仔细观察,它在随郡之西南、竟陵之东北,盘基所跨,广圆一百里,处平原众阜之中,为诸岭之秀。汉水出秦巴山脉之后,就是广袤的南襄盆地和江汉盆地,几乎再无险要之地。幸亏,汉水之东乃水之阳,突然从天上坠落了这座大山,与汉水之阴的荆山相峙而立,成为荆襄之门。文明与河流的关系是密不可分,或者说,河流就是文化的产床。中国的文明由长江和黄河两条大河组成,成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。这两条河流经那么多省,分割开来,上游的一个省可以很轻松地摧毁下游一个省的生态。为了他们的文明根基,两条大河就必须成为一个整体。能让这两个流域成为一个整体,是因为有一条汉水的存在。 先民以整个宇宙为观察对象,以取之不尽的宇宙为自己的营养,然后胸怀宇宙万物,使宇宙的浩然正气与自己生命的精神品质接近,然后创造出了汉字。“阝”和“人”组成一个“随”字,就是祖先们对自己生活场域的认识。远古时期,最好的地形,不是难以攀援的巍峨高山,不是水患频繁的奔涌江河,更不是积水四溢,一片汪洋,浩森无际的湖沼泽国,只能是眼前可以亲昵、能够接近的山地。这座山与早期人类生存发展关系极为密切。最早中国人的方位感就和这座山有关,“东南西北”四个字的产生,与江汉平原的地理环境有一致性。甲骨文的“东”,上面的一个圆圈“O”,代表太阳,太阳的下面是一个“︿”,代表山丘。太阳升起的地方就是东方的那个山丘,江汉平原的东面,可以看到的山丘就是大洪山(《汉水文化探源》王雄著、中国青年出版社2007年版)。 地球的板块理论告诉我们,大板块中有小板块。欧亚板块与印度洋板块的碰撞,造就了中央造山带。秦岭的存在不仅是隔开了长江和黄河两大流域,同时又对小板块产生作用,扬子板块与华北板块的碰撞,中国中部的正中心就开始错动,大地在震颤和觳觫中开始塌陷,褶皱隆起。塌陷的地方是盆地,隆起的就是高山。这两个小板块的运动就出现今天的南襄盆地和汉江盆地。两个盆地的边缘发生隆起,就矗立起一块褶皱断块山地。古人在不知道地球的板块运动时,以为这个山块无宗无脉的断块山地是从天上坠落的。他们把这种认识融进文字的创造之中,这就是“阝”和“人”组成“随”字的来由。 |